其后我为此生爱恨拔足狂奔——
你看,雨开始下了。

【全员/全世爱番外篇】剧本杀:七斋疑云


  主辛赵、宽景、牙印。含伪宽辛、简景。

  设定参考全世爱,本文背景是三对cp在一起之后。

  明侦风格。烧脑+综艺感十足

  全文1.8w字

  第一次搞这么大型的烧脑推理向,我真的脑子快不够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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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们好,这是沉浸式六人剧本推理游戏,大家可以在这里抽好角色卡以后,到店内更换服装。”

  随着明侦的火热,剧本杀也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。赵简在网上跟大家连麦杀过几次,杀红了眼也觉得还是不过瘾,说什么也要来线下玩一次变装沉浸版的。

  赵简的新戏一杀青,她立马打开微信群【六人行不行】,向大家发出邀约。

  据说这个叫《七斋疑云》的本子,实景搭建,别出心裁……总之特别牛逼。

  韦原率先抽了“衙内”的角色卡:“这上面写着京城四大纨绔之首,听着就是有钱的一个阔少,和本总裁的形象非常相配。”

  挑完自己的,他又在剩下的角色卡里翻找了两下,看到一个写着“双刀”的便递给薛映:“这个看着好像很厉害的亚子,给你。”

  薛映接过:“啊……哦。”

  “啊,我来扮演厨娘。”裴景拿好了自己的,手还在剩下的卡里灵巧地翻着,“王大哥,还剩下学子、斋长、麒麟……那要不就麒麟吧!”

  赵简眼尖地拿走了“斋长”的角色牌:“这个肯定得是我的啊。元仲辛,该你挑了。”

  “我还有挑的必要吗……?”元仲辛抱怨完,对上大家的视线,“……我的意思是你们给我留下的这个角色,特别好,非常好!”

  赵简翻开角色牌,上面明晃晃的“侦探”二字,让她兴奋地尖叫出声:“我又抽到了侦探牌!哈哈哈哈哈!”

  元仲辛叹了口气,自家女友就这样,让大家见笑了。

 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:“接下来我会带大家去换装,并发放剧本,然后将各位依次带入场内熟悉线索。剧本请务必熟读,不能将剧本带入场内……”

  

【游戏正式开始】

  庆历五年九月十五日清晨,七斋众人饭后进入学堂,但甄掌院却迟迟未来。

  赵斋长疑惑,遂领五人去掌院的房间一探究竟。房间大门紧闭,赵斋长推了几下,发现门由内部锁上。几番呼叫无果,她便退后两步,用力一踹,大门自两边裂开。

  六人赶紧跑进房内,发现甄掌院死于床上,通体青紫色经脉纹路清晰,他的右手握有一把刀,直直插在心脏。

  赵简从怀里掏出侦探书册,念道:“现在是庆历五年九月十五日辰未,也就是8:20,甄掌院死于自己房中。房间呈密室状态,现场无杂乱,死者疑似自杀,初步推断死亡时间于昨日夜晚到今日清晨,现在请五位和我去做一下不在场证明。”

  

【不在场证明阐述】

  赵简径直走进学堂,到掌院座位坐下:“你们这五个嫌疑人,一个个说吧。哎哎哎,说现代时间就好,什么辰时未时的就别说了,我脑壳痛。”她一口咬掉水笔盖,仰头盯着这几个人看。还好有先见之明,进场前带了只水笔,这也太还原了,都是文房四宝,连根现代人用的笔都没。

  薛双刀道:“我昨天早上8:00用过早饭后,进来上课。11:00下课后我回房间了。11:30韦衙内回来了……”

  赵斋长打断:“他咋没跟你一起回?”薛映不语,赵简狐疑地扫射二人,沉声:“继续。”

  薛双刀继续道:“……13:00我们一起吃了午饭。14:00我们在学堂读书。18:00我们一起吃了晚饭,20:00我去方亭练武,22:10回到房间。”

  赵简点点头,转头盯着韦原:“说说你的吧,下课干嘛去了?”

  韦衙内头一扬,神色不耐烦的样子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,是在审问本衙内吗?”

  赵斋长把本一合,起身就要走:“不审了,我现在就去投你。”

  “斋长我错了,我好好说。”韦衙内瞬间换上谄媚的笑,一把把她按下去,“我的时间线和薛双刀差不多,也是8:00上课。11:00下课后,我跟掌院聊了几句,11:30我就回房间了。其他时间跟你们都一样,吃午饭,读书。只不过我没读进去,就到处乱看。然后发现景厨娘16:45就离开了教室,她应该是去做晚饭,但她今天走得比往常早15分钟,不过我也没多想。18:00和大家一起吃饭,20:00就回房间休息了。”

  赵简笔速飞快地记着,然后抬笔点了一下裴景:“景厨娘,你的时间线报一下。”

  景厨娘道:“我8:00和大家一起上课,11:00下课后和王麒麟在后花园散步,12:00准备午饭,13:00吃午饭,14:00读书,16:45去准备晚饭,18:00一起吃晚饭,19:00在收拾厨具,20:00就进房间了。”

  裴景说得很认真,脑袋上对称的两个小粉球随着她说话的频率还一晃一晃的。“赵姐姐,我20:00以后是跟你一起在女寝的,我没有再见过掌院了。”

  赵简嗯了一声当作应答:“下一位,王麒麟。”

  王麒麟负手而立,被唤到后向前走了一步:“我当日自7:00起床在后花园晨读,8:00与诸位一起请掌院授书,11:00与景厨娘于后花园交谈,13:00用膳,此后的时间线与各位无异,20:00便回房温书。之后去洗漱,回来后就先行歇息了。”

  赵简咬着笔头,皱眉自言自语:“就这么简单?我总感觉哪里奇怪。元仲辛,到你了。”

  元学子往旁边的桌上一坐,翘着腿晃:“我8:00也在上课。11:00放学后上街逛了一圈,12:00回房睡觉。13:30吃午饭。其他的时间和大家一样,没什么好说的。不过在座各位既然都不说自己晚上见过掌院这件事,那就很有趣了。我们五个人里,至少有三个都在20:00以后见过他……其中一个是我。我晚上21:10在他房里见过他一次,随便聊了几句,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。所以,赵斋长,案发时间可以缩小到21:10以后。还有,薛双刀平常都22:00准时练武回来,今天竟然晚了十分钟,也很可疑。”

  韦衙内切了一声:“那你也很可疑。我们都13:00吃午饭,你咋13:30才来。”

  元学子两手一摊:“对啊,你们去吃饭也不叫我一声,我给睡过头了。”

  韦衙内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:“难道还要本衙内来叫你起床?”

  赵简无视掉这装腔作势要打架的二人:“下一阶段吧,准备第一轮搜证。”

  

【第一轮分组搜证第一组——景厨娘、韦衙内、薛双刀】

  这游戏在建筑场景上没少花心思,男寝、女寝、后花园、厨房、掌院房间,都细致考究,让人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合适。

  但韦原拍拍胸脯,一脸自信:“你们就相信本衙内就好啦,我一人出马一个顶俩。”

  裴景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,理智告诉她还是不相信为好,摇摇头走向掌院房间。

  只有薛映接过韦原的话头,皱着眉问道:“那我们从哪搜起?”

  韦原胳膊一扬把他揽在怀中:“他们三个一会肯定得去看尸体,那咱俩就搜王麒麟和景厨娘呗,得先从身边人排查嘛。”

  薛映点点头: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
  男寝内有一个四张床连起的大通铺,床对面是每个人的桌子书架,旁边还有每人放杂物的小柜子。

  韦原率先走到了王麒麟的书桌前:“天天读书读书,我倒是想看看他天天都读些啥。”

  薛映无奈道:“我没看懂,你看懂了吗?”

  韦原拿起几本书乱翻,然后把手里的书一丢,大喊。

  薛映被他吓了一跳,瞪着眼睛看他:“你疯了?”

  韦原指着那本书,手不停的抖,说话都开始结巴:“王麒麟他他他,他太吓人了!这本书讲的是易容术!”

  薛映全身也抖了一抖,不知道是被王麒麟吓的,还是被韦原吓的。

  薛映无奈道:“你别在那缩着了,继续翻吧。”

  韦原整个人都挂在薛映的身上,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的胳膊:“他还读了什么可怕的书?”

  薛映翻了两下:“其他的都是四书五经,没什么稀奇。”

  韦原抓起几本书抖了几抖,一张纸掉了出来。他拿起看,是宋夏辽的地图。

  “你先把这些拍下来,我再去翻翻他的柜子,这个男人好可怕。”

  王麒麟的柜子内里有几个小木盒,都摆放整齐。上面的木盒里有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,看上去价值不菲。最下面的木盒带锁,他没找到钥匙只好作罢。

  突然,裴景叫了一声,两人赶紧跑过去。只见裴景狼狈地坐在地上,手指捏着一块白布,那白布上有灰尘,还有几点深褐色的污渍,像血。

  韦原问道:“这个你是从哪里找到的?”

  裴景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我刚钻到床底下去了,从那里拽出来的。”

  韦原感慨:“你太强了。”

  裴景也是跟赵简玩过很多次剧本杀的人,对常见套路非常了解。她认真思索了一下:“我觉得是有人回过案发现场,用这块布清理了血迹,然后藏到床底下去了。”

  韦原竖了个大拇指:“因为你说得很有道理,所以我决定去搜搜你。”

  韦原转身第一个冲进女寝,一脸坏笑:“今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女生屋子了,哎嘿嘿嘿。”

  而薛映在他身后,冷冷道:“韦总裁要是想进的话,还会有哪个女生不开门吗?”

  韦原见势不好,赶紧顺他的气:“哎呀呀我们这不是玩角色扮演嘛,小薛你咋还生气了?”

  薛映跟他总是气不起来,叹口气道:“好了,搜证吧。”

  薛映打开景厨娘的衣柜,除去几件常服以外,还有一套华丽的舞装。他一边拍照存证一边问道:“你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?”

  韦原啧啧称奇:“景厨娘也不简单啊,我在她桌上不止发现了医书,还发现了关于渤海族的一些记录。我觉得她应该不是宋人。你看看柜子里都有什么。”

  薛映听话地打开了柜子,展开了一卷牛皮纸后惊呼出声:“她不是宋人,你看这个!”

  韦原放下手中的书,走过来接过纸张:“秘阁免考圣旨!因念及景厨娘及其族人对我大宋的帮助,特许入阁。……我的天啊,王宽和她不愧是一对,这俩人都好可怕,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。”

  主持人声音传来:“第一组搜证时间到,请有序离场。”

  

【第一轮分组搜证第二组——赵斋长、元学子、王麒麟】

  元仲辛拍了拍旁边负手站立的王宽,挑了下眉毛:“没能跟小景一起搜证,特遗憾吧?”

  王宽颔首浅笑: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?”

  元仲辛被他腻得缩了下脖子,战栗一下:“我懒得跟你讲话。”

  赵简坏笑着凑近他:“那也就是说,你特别想和我一起搜证了?”

  元仲辛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,梗着脖子嘴硬:“这都死人了,怎么还顾着情情爱爱的。哪有那工夫?”

  王宽清了清嗓子:“你们继续,我先去检查尸体了。”

  元仲辛装作淡定:“你要先搜什么啊?”

  赵简冲他眯着眼睛笑,像是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一样:“我先搜……元学子。”

  “我那没什么好看的。”元仲辛的语言能力差点退化,结巴了两下又补一句,“特别没劲。”

  “有没有劲的,我搜一下就知道了。”赵简调戏完元仲辛,心满意足离开。

  元仲辛无奈摆了摆手:“那我去搜韦衙内他俩了昂。”

  两人一起走进男寝,埋头各翻各的。

  元仲辛先打开了韦衙内的柜子,看似没有任何问题,就是有很多空盒子。他正觉得奇怪,就在其中的一个盒子夹层里摸到了几张当票。

  “红宝石戒指,当二十两银子。翡翠扳指,当三十两银子。”元仲辛啧舌,这也太贱卖了吧。堂堂一个衙内,是家里出现了什么变故才能让他把自己的饰品都处理掉了?

  他继续翻找,发现柜子里还有一些关于岭南的资料。他为什么闲着没事突然开始关心起岭南了?这么想着,目光落在了一个锁住的盒子上,他翻了半天没看到钥匙,手头也没有其他的工具,只好放在一旁,继续搜薛双刀的柜子。

  我的天啊!薛双刀的真实身份竟然是……他刚拍完照还没来得及细想,就被一旁的赵简吼了一嗓子。

  “元仲辛!你给我过来!”

  元仲辛揉着耳朵凑过去:“你突然叫啥,你吓死我了。”

  赵简展开一张男子画像,还有几封书信问他:“这上面的元将军是不是你哥?”

  元仲辛坦荡地点点头,还指着信上的字给她看:“是啊,你看信上不是写着呢吗,‘吾弟’,多直白啊。”

  赵简白了他一眼,从元仲辛手中抢过信,声情并茂地朗读:“吾弟,一切可好?前日你在信中提及的女子,如今可否有何进展?婚姻之事,实属人生大事……这个人是谁!老实交代!”

  元仲辛叹了口气:“赵斋长,全七斋就只有你和景厨娘两个女的。众所周知,景厨娘已经和王麒麟跑了,剩下一个,您说是谁?”

  赵简心下了然,也不再问了,把他往外一推:“搜你的线索呢,怎么还跟我扯上关系了。等一会集中讨论的时候,我再好好盘问你。”

  突然,二人听到王宽朗声: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赵简和元仲辛赶紧跑进掌院的房间,正看到王宽跪坐在地上,握着那把从死者胸口抽出的刀,反复打量。

  元仲辛走近,问道:“这把刀有什么问题?”

  王宽把刀柄递到元仲辛的手里,元仲辛摸着刀轻盈地上下转了一圈,若有所思。

  赵简脸色一沉,她蹲下身,仔细查看死者身上的刀口。

  王宽沉声道:“这把刀很轻,但死者身上的刀口很重。”

  赵简皱着眉自言自语:“如果是这把刀的话,绝对不会造成这么深的创道。所以真正的凶器绝不是这把刀。”

  王宽点头:“桌上有水果盘却没有水果刀,这把刀应该就是了。”

  赵简一手托腮,一手在床上有节奏地点着:“所以是凶手持刀将他杀死,又为了洗脱嫌疑,用屋内的水果刀伪造了一个自杀的密室。”

  元仲辛摸着死者裸露在外的肌肤:“死者周身并没有抵抗伤,一种可能是之前就被凶手用迷香迷晕,另一种可能是捅刀的时候他已经死了。”

  赵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,她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,定焦在房间内的香炉上。她把盖子掀开:“香炉里的香灰是两种颜色。”

  香灰大部分是浅灰色的,只有最中间有一小撮黑色的颗粒状的灰。赵简用手指捻了一些,放到鼻下轻嗅。元仲辛赶紧把她手腕打下来:“哎你咋还闻上了?这要是毒香呢?嫌你自己小命不够长啊。”

  赵简像没听到一样,继续说着:“看来我们的推断是对的。”

  元仲辛打量着这个屋子:“那这个密室又是怎么造的呢?”

  主持人声音传来:“第二组搜证时间到,请有序离场。”

  

【第一次集中讨论】  

  “我现在看你们谁,都像凶手。”赵简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座众人,却在路过裴景的时候柔软了一下,“但我感觉小景的故事比较平淡。那就景厨娘先说吧。”

  韦原急忙打断:“这我不同意啊!那是你没搜她。她的故事,啧啧啧,可真的是太精彩了。”

  元仲辛把韦原脑袋往下一拽,伏在他耳边说:“你看到王宽看你的眼神了吗?我感觉他下一个杀的就是你了。”

  韦原对上王宽的视线,感觉遭了一通寒意,摸索两下直到抓住了薛映的手才放了心。

  景厨娘将自己拍到的证据拿出来:“我在死者床底下发现了这块沾有血污的白布,而且地面又很干净,我猜测是有人回来清理过血迹。而且很有可能,清理的人,就是制造密室的人。”

  裴景揉了揉自己的脑袋,不好意思地道歉:“我就搜到了这个线索,也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推断了。”

  王宽温柔地握住她的手:“小景很棒。我们都去了死者房间,但只有你发现了床下的布,这个线索很有用。”

  裴景眼睛亮亮地望着他:“真的吗?”王宽点点头:“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?”

  赵简拿着水笔重重地在桌上点了几下:“哎哎哎,破案呢破案呢,专心点。下一个,韦衙内吧,你来讲讲景厨娘她到底有多精彩。”

  韦原看了一眼面容谦和的王宽,努力说服自己不用怕他。

  韦衙内举起手里的照片向大家展示:“首先,景厨娘的屋里有大量医书,她是会医术的。其次,她不是宋人!她是渤海遗民!大家注意看这个圣旨,上面写着感谢她和她的族人对大宋的帮助,我想问,这个帮助具体指的是什么?”

  景厨娘解释:“我确实不是宋人。我本是渤海王室一族,后来没落了。帮助指的是我曾经听从掌院的命令,跟随大宋使团,前往辽国,与我的族人联系。”

  赵斋长道:“但你的身份一旦暴露,就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
  景厨娘点了点头。

  韦衙内继续补充:“这还没完,她的房间里还有一套舞装。这套衣服是怎么回事?”

  “今晚的辽国郡主献舞,是我上台。”

  元学子愣住:“为什么是你?”

  “名为献舞,实则假意刺杀。掌院想借此机会,增大大宋和辽国的嫌隙,引起两国战争。”

  赵简开心地说:“今天的嫌疑人太坦率了,我觉得破案胜利在望。”

  韦原还是云里雾里的,他打断:“可是景厨娘不会武功,也不会跳舞啊。”

  赵简解释:“会不会武功会不会跳舞都不重要,只要是从她身上搜出武器,这计划就成功了。”

  元仲辛侧头看她,附和道:“所以她的动机也非常强烈,必须在献舞前一天动手,要不就没有机会了。”

  赵简接过他的话:“而且她有双重杀机。”

  韦原一脸痴笑地盯着他俩看:“你俩这郎情妾意的,现在还没到侦探一对一环节呢。”

  赵简端坐好,目光又回到韦原身上:“你还搜到了什么吗?”

  韦衙内如梦初醒地拍拍脑袋:“哦,我还搜了王麒麟,这个人也超级可怕!他现在是个假人!”

  王麒麟没憋住,笑出声:“我有血有肉的,怎么会是假人?”

  韦衙内走上前要扯他的脸:“但你易容了!你不是王麒麟,你到底是谁?”

  王麒麟抬起胳膊把他一挡,解释道:“我真实名字是王门阀。或许你们都曾听说过,五斋斋长刘生,被王门阀所杀,凶手逃之夭夭杳无音讯。我改头换面,用了一个新的名字王麒麟,再次回到秘阁,进入七斋。”

  韦衙内听懵了:“所以你杀了刘生?”

  “我没有杀他,我是被构陷的。我进去的时候,刘生已经死了。”

  韦衙内将信将疑:“那你的宋夏辽地图又是干什么用的?”

  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。我作为大宋的子民,自要对内忧外患多加关注。”

  赵简用笔敲着脑袋,线索千丝万缕,毫无头绪。怎么又死了一个?刘生如果不是王麒麟杀的,那他又是谁杀的?真是越来越乱了。“下一个吧,薛双刀。”

  韦原嘿嘿笑:“我俩一起搜的,我替他说完了。”

  赵简白了两人一眼,敲了敲元仲辛面前的桌子:“到你了,元学子。”

  “我主要搜的人是韦衙内。”元学子将一摞证据拍在桌上,“韦衙内这里有几张当票,当的是他的配饰。哦还有,他在收集关于岭南的资料。我猜,这么一个阔少要是突然贱卖自己的配饰,定是由于家中出了什么变故,而且这些变故,还和岭南有关。韦衙内,来解释一下吧。”

  “我爹被革职了,发配岭南。”韦衙内狠狠地一锤桌子,“官家忌惮我爹的财力,掌院也从中作梗,最后层层设套把我爹给绕了进去,其实他本可以从中脱身的。”

  “麒麟不是麒麟,厨娘不是厨娘,衙内也不是衙内。太精彩了。”元仲辛一边感慨一边鼓掌,“那双刀嘛……我在薛双刀柜子里发现了很多条黑色的绑带,还有一份军队中常用来保护刀具的鸊鹈膏。所以薛双刀,你其实是军户子弟吧。你一直用这些绑带把你的手缠起来,是因为上面有作为军人的刺字。你本不应该离开驻地的,若不是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,也没有机会进入秘阁,我说的没错吧?”

  薛双刀沉默不语,只是默默把绑带解开,露出手背上的疤痕。

  元学子又拿出一张照片:“并且,我还在屋内搜到了一封掌院写给官家的信件,上面写着你的父母在城内开着一间汤饼铺子。掌院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,并且有意向官家举报,对不对?”

  “我不会允许他动我的父母。”

  元学子点头:“所以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元仲辛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,给赵简丢了一个wink过去:“赵斋长,我汇报完毕啦,看我多省心,直接给你揪了两个人。”

  赵简没理他这个茬:“你一会先把你自己摘干净再说吧。王麒麟,该你了。”

  “跟各位不同,我搜的主要是死者及死者房间。”王麒麟将一连串的照片摆出来,“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,这是一间故意为之的密室。而制造密室,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将他杀伪装成自杀。你们看这把刀,和这个刀口,从走向和深度来说,都并不匹配。我推测是在杀人后,故意让死者握住这把死者房内的水果刀刀柄,伪造成自杀现场。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,死者无任何抵抗伤,房间内也没有任何杂乱。”

  王宽说到这里,微笑地望着裴景:“不过我们要感谢小景找到的那块布,至少现在可以判断,屋子是有被打扫过的。”

  裴景被王宽这么一夸,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。

  赵斋长补充:“以及我们在房间发现了香灰颜色的差异,如果死者没有抵抗伤的话,可能是有人点燃了迷香,或者是死者之前已经死亡。”

  元仲辛忿忿不平:“这明明是我刚才说的,你抢我的话!”

  赵简盈盈一笑:“但香灰的证据是我发现的。”

  王麒麟继续道:“我在死者脖子上还发现了一条暗红色的刀口,很浅,应该不是致死伤。不过这个线索可以帮我们梳理时间线。在阐述不在场证明的时候,元学子说自己21:10在房里见过他一次,请问那个时候你们是否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?”

  元仲辛并没有正面回答:“你这样我就很为难了。”

  “你这样我也很为难。”王麒麟歪头一笑,“好了,我的部分说完了。”

  赵斋长作为本案侦探,最后一个发言。“元学子,我在你的柜子里搜到了关于祁川寨一战的资料。宋夏大战,仅有一人生还,那人就是你的哥哥——元将军。你和你的哥哥感情很好,有不少书信往来,脖子上还戴着他送你的项坠。可是你,却一直在搜集跟他有关的资料。你在调查他,为什么?”

  元学子头一扬,坏笑道:“那书信里还写到一个女子呢,你怎么不提啊?”

  赵斋长盯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:“这一点也超级奇怪,你。暗。恋。我。你为什么不说?”

  “你听我分析啊,这两件事,本质上是一个事。”元学子嘴上说着,手里比划,“我调查他,是因为我怀疑只有我哥一人逃出生天,他可能是叛国了。因为我怀疑我哥可能是叛国了,所以我就不能跟你表白啊。你看这动不动就要抄家掉脑袋的事,我还把你拉下水,这合适吗?”

  赵斋长点点头,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。“那掌院知道你哥叛国的事吗?”

  元仲辛晃晃脑袋,一脸得意:“无可奉告。你不拿证据就乱说,小心我给你出律师函啊。”

  赵简切了一声:“你发吧。圈里绿豆大点的事都要出个律师函,还有事没事都要挂个热搜,吃瓜群众早就不爱看了。”

  元仲辛摆了摆手:“算了算了,到时候再说我越级碰瓷蹭你热度。我搬起石头砸我自己的脚,没意思。”

  赵斋长继续道:“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细节,白布上的血要比脖子上的血更深。按理说,白布抹掉的是心脏血,而心脏是大动脉,应该比脖子上的血颜色浅才对。所以我怀疑,有毒,甚至很有可能在这把刀出现之前,掌院就已经毒发身亡了。”

  王麒麟想了一下,提出:“那我们可以把这起案件分成几步来考虑,脖子上的刀是第一步,此时毒还没有发作;体内的毒是第二步;持刀杀人和制造密室是第三步。而第三步可能不是一个人完成的。”

  “所以我们要想明白第二步和第三步的前后顺序。”赵简话音刚落又觉得好像漏了什么,“但是死者通体经脉青紫究竟是不是和他中的毒有关,我们还不得而知。”

  赵简目光环视众人一圈,进行总结陈词。

  “目前已经显现的杀人动机有:韦衙内,父亲被革职。薛双刀,担心父母身份暴露而遭祸端。景厨娘,多次被利用并且马上会有生命危险。王麒麟和元学子的动机不明,暂时推测王麒麟和身份有关,元学子和哥哥有关。目前看来杀机最大的是景厨娘,但破案还是要回归证据本身。下一阶段,我们只有尽力还原杀人手法,才能顺利破案。我去投侦探第一票了,祝我好运吧。”

  赵简走出屋子,将会议室的门在身后掩好。

  主持人:“你投给谁?”

  赵简:“我投给……”

  

【第二轮集体搜证】

  赵简把抬腿就要跑进去的韦原一挡,歪着头笑:“先搜身,再进去。”

  韦原冲她大张怀抱:“来,赵斋长随便搜。”话音刚落,他就感受到来自元仲辛和薛映的两束眼刀,遂乖乖闭嘴,转向薛映的方向。“开个玩笑嘛,给你摸我。”

  王宽的手刚要触及到裴景的腰,就被赵简拦下。“我不相信你,小景我来搜。”

  “好,我搜元仲辛。”

  赵斋长在景厨娘的腰上摸了摸,摸到一张揉了几皱的牛皮纸,摊开来还有些残留的白色粉末。

  赵简刚想发问,王宽便递给了她一把蝴蝶刀和一瓶药膏:“这把刀是从元学子的袖口里发现的,从刀刃来看,是造成脖子上刀口的那把了。这瓶药膏是从他怀里掏出来的,叫武力尽失膏。”

  还没等赵简开口,元仲辛便主动承认:“没错,那个刀口确实是我划的。我21:10去掌院的屋子里翻找东西,正好赶上他回来了,我把他按在床上用刀逼迫他,在那个时候划了他一刀。”

  “药膏呢?”

  “我11:00出门的时候买的,13:00趁他们去吃饭,在房间里把它抹在刀上。我和掌院武力值悬殊,我为了保险起见嘛。”

  “你几点回的房间?”

  “21:25”

  “你去他房间翻什么东西?莫非是掌院掌握了关于你哥叛宋的证据,你想拿到并且销毁?”

  元仲辛耸耸肩,不发一言。

  昨天晚上找到的东西,他肯定来不及仔细藏匿,大概率便还在他身上。

  赵简越凑越近,温热的手指沿着脖子一划,就溜进他胸前口袋里,左摸右摸也没摸到什么东西,恼得她直接掐了一下。元仲辛通身一颤,嘴上还不忘调笑:“你占我便宜你,侦探就能强取豪夺了吗?”

  “我看你美得很。”赵简拽过他胳膊,把手腕上下一转,从绑住的袖口里搜出了一封信。

  她把信展开,这是一封无字信。

  “我知道我知道!不是用水浇就是用火烧!”韦原的聪明才智突然展现,赶紧拍了拍身边的薛映,“小薛,寝室门口有井。你快去打点水来。”

  薛映哦了一声,转身就走。

  元仲辛吃痛地揉着手腕,嘴上还不忘吐槽:“这剧本怎么玩得跟荒野求生似的,还要自己打水?莫不是一会还要钻木取火。”

  韦原摆摆手:“这个不用,我带打火机了。”

  薛映很快就提着半桶水回来,他用水瓢舀了半瓢往纸上一浇,纸上像是被刷过涂层,水在上面滚了几下就大颗大颗地滴落,什么字都没有出现。韦原把纸递给他,让他撑好,而自己把大袖一卷,举着打火机在纸下烤。不一会儿,纸上有字迹显现。

  韦原凑近,想仔细辨认上面的字,却一没留神把纸给点着了。火苗顺着纸的纹理,蹭蹭地燃得很快。薛映攥着纸,没有松开的意思。韦原赶紧打他的手:“哎!你傻啊?烧到你怎么办?”

  薛映一脸内疚:“怎么办,证据被毁掉了……”

  元学子赶紧制止了两人还想折腾的想法:“好了好了,我承认。这个是我哥和夏往来的书信,我去掌院房里就是为了拿它。不过你们要是把重点放在我身上,绝对是放错人了。我从一开始就说过,我去了他房里,但是我做的事你们现在也都知道了,无非就是用随身带的蝴蝶刀威胁了他一下。现在我们更应该关心的是,这个毒和这把刀,究竟是怎么回事。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,景厨娘身上搜出的这个药包,就是下毒的证明吧。”

  赵简恍然想起:“景厨娘房间里有很多医书,我去查一下。”

  赵简跑到女寝,景厨娘桌子左侧有一本书,上书常见毒药和它们的特质及使用方法,以及一些病症的处理方法。她翻了几下,找到了一页念道:“七巧粉,呈白色粉末状。服用后血液将逐渐变黑,直至四个小时后在极黑时窒息而亡。但途中若是遇到外力促进血液流动,则剩余作用时间减半。”

  赵斋长举起书和纸包,一脸严肃地问景厨娘:“七巧粉是你下的,对吧?”王宽从她手里接顺走医书,仔细研读。

  景厨娘看事迹已经败露,只好承认:“嗯,我在18:00准备开饭的时候,将七巧粉抹在了掌院的碗筷上。”

  “青紫色的经脉纹络和你的七巧粉有关系吗?”

  “那个我不知道。”

 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,景厨娘的毒应该会在22:00发作。但是还有好多解释不清楚的东西,线索又一次中止了。

  赵简开口:“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把前后步骤理顺,才能让故事变得明朗。”

  韦原突然一拍脑袋:“我在王麒麟的柜子里看到过一个带锁的木盒,所以刚才有人搜他的身吗!”

  元仲辛晃了一下手里拿的钥匙:“钥匙,从他腰带里找到的。”

  王宽惊讶看他:“你什么时候搜的我?”

  元仲辛歪着头,灿烂一笑:“刚才搂你腰的时候啊,刺不刺激?”

  薛映简直没眼看:“你两个讲话能不能不要gay里gay气的。”

  元仲辛得意地用食指挑起钥匙圈,边转着哼歌边往男寝走。韦原熟门熟路地领着众人,将王麒麟的柜子打开,拿出小木盒。元仲辛拿着钥匙转了两下,很顺利地开了锁。

  木盒内里是一本内功心法,和一封书信。

  信上写着“王门阀,在下查明,当年杀害五斋刘生并且构陷你的人,正是当今秘阁掌院。”

  赵斋长问道:“所以王麒麟,这是你的杀人动机?”

  王麒麟面不改色:“正是。”

  赵简赶紧翻开了那本内功心法,其中有一页赫然写着:“碧血心经,可促进血液流动,也可造就体内经脉大乱,不及时处理将会于一炷香(15min)后死亡,死者通体青紫,经脉尽现。”

  赵斋长把书静静地合上,看向王麒麟:“你是几点入内的,现场当时是什么状况?”

  “等侦探一对一环节我单独跟你讲。”

  他们六人也是上过很多次剧本杀的车了,已经都是老司机了。赵简知道王宽的考量,这种时间线密集的案件,最怕是凶手听了他人的发言,利用这种时间差来篡改自己的时间线了。她便应了声。

  六人再次回到案发现场。

  元仲辛走到死者这边,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来来回回地摸着,这青筋看着骇人,但皮肤摸起的手感却与正常人无异。

  赵简高声唤他:“元学子,你离开的时候房间是现在这样的吗?”

  元仲辛回头看,赵简正蹲在地上,指着那个矮书柜问。元仲辛走近,打量着这些看上去有些奇怪的书架:“我翻了东西啊,这些书都被我翻了出来,散落一地。”

  元仲辛被赵简叫走后,王宽也来到死者面前,检查他的每一寸肌肤,最后仔细观察他的伤口。死者总是能带来最直观的证据。现在唯一没有解开的谜题就是这把刀了。从刀口的走向来推断的话,凶器应该是一个有一定重量的匕首。他突然灵光一闪:“我知道是哪把刀了。”

  王宽突然大踏步走出房间,裴景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。他一路走到男寝,停在屋内的一个豪华刀架的面前。这刀架共四层,极其华丽,按照刀具大小层层排列。他取下顶端的那把精致的匕首,在手心里掂了掂:“这很有可能就是案发现场的那把。”

  裴景瞪大眼睛:“这是衙内的刀架!”

  王宽举起食指点在她的唇上:“嘘,你去找一下还有没有其他证据。”

  裴景用力地点了点头,她爬上衙内的床铺,将枕头被子都掀了个遍。她正在感慨没什么线索的时候,却觉得手心按到的地方有奇怪的凸起,她把床垫挪开,在下面看到了一块韦太尉的贴身玉佩。

  裴景拿着这个正想给王宽去看,但在下床的时候,她突然注意到旁边的床下有一团黑影。床是镂空材质,她身子娇小,可以很顺利地把手伸进去够到。

  “王大哥,你看!”裴景压低声音,把自己找到的东西递给王宽看。她从薛双刀床下搜出一条黑色的绑带,还有几块石头。这绑带和薛双刀手上绑缚的完全一样,但不同的是这上面有一段深褐色。王宽伸手揉了一下,有些微硬,是凝固后的血的质感。裴景眯着眼睛打量那些石头,它们表面粗糙,黑得透亮。

  裴景瞳孔一张,从石头上磨下一小块碎片放到桌上的灯台里。王宽明白了她的意思,找了火石搓着,想把火点起来。这碎片被火一烧,很快燃尽,粉末呈黑色颗粒状,与案发现场的香炉中的香一模一样。

  “这个香是薛双刀下的,他借着自己在练武的时间,去下了迷香,然后杀人,清理现场。”裴景分析完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,“但如果薛双刀是凶手的话,他完全没有必要用迷香啊,而且直接用自己的刀杀人就好了啊。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,难道是为了嫁祸给韦衙内吗?”

  王宽端详着韦太尉的玉佩,以及手里的这条绑带。他心下了然:“如果说是薛双刀知道韦衙内打算杀人,他为了能让他成功,赶在他去前下了迷香,又在他离开后,回到现场清理痕迹呢?”

  裴景捂住嘴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这个案件有帮凶?”

  “我猜是这样的,景厨娘的杀人计划不是也告诉我了吗?”王宽伸手揉了揉她脑袋。

  王宽看她不语,便接着说:“不过现在,还没有人发现这件事,放心。”

  裴景抬头,坚定地看向他:“我们快回去,跟大家说这把刀的事。”

  韦原正在地上大喇喇地,背还靠着载着掌院尸体的床。一个大总裁哪受过这个罪,累死累活得搜证快没了半条命。反正能找的都找的差不多了,这也不是他的part,不如在边上歇歇脑子。“小薛啊,我渴了,我要喝水,我要矿泉水!”

  薛映耐心哄他:“这里只有井水,没有矿泉水。”

  “那你过来坐,我喝你的口水……”

  “我打扰一下两位,问些关于案件的问题。”王宽走近,微微弯腰看向躺在地上的韦原和被拉到地上的薛映,“薛双刀,屋里的迷香是你放的,现场的血迹也是你清理的,那掌院,是你杀的吗?”

  元仲辛和赵简听到王宽的这句话,也赶来这边。王宽把背后的手展开,掌心里是刚烧掉的残余灰烬。裴景赶紧掏出带血的绑带和那把精致的刀,递给他俩查看。

  元仲辛抓过绑带,摸了两下笑道:“我现在知道那书架哪里奇怪了。因为你不认识字,所以在复原的时候,很多书都放反了,你却不知道。”

  薛双刀闻言,眼睛一冷,现出一副赴死的姿态:“是我杀的。”

  “No No No,不是你。你是在替韦衙内顶罪吧。”元仲辛嘴角一勾,将绑带缠绕在自己的手上,展示给大家看,“如果人是你杀的,这条绑带上的血绝不会就集中在手心这里。承认吧,你只是个清理现场,默默做好一切的人。所以这也是你下迷香的原因,你知道他有杀人计划,你在帮助他。”

  赵简突然抽出薛双刀背后挂着的刀,细细打量。其中一柄刀的刀刃处可见少许木屑,而本应被鸊鹈膏精心养护的刀背也出现一些黯淡的痕迹。赵简拿起地上散落的门闩,将这截木头的大小和刀上显现的细节一一对照,最后在木头上,闻到了鸊鹈膏专有的臭味。

  “你善于用刀,所以当天你用刀怼着门闩,完成了这个密室,我说得没错吧?”

  薛映还是不说话。

  赵简宣布:“来,侦探一对一吧。第一个,元学子。”

  

【侦探一对一】

  [赵简——元仲辛]

  赵斋长:知道我为什么第一个叫你吗?

  元学子:哟,为什么啊?

  赵斋长:我目前觉得,你是在这个案件里动机最小的人,也是对死者最没有做过什么实际性伤害的人。

  元学子:嗯,我也觉得。我的发言太诚实太做好了。你看他们一个个的都想隐瞒自己时间线,我可没有。

  赵斋长:而且你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拿回哥哥的书信。

  元学子:是啊,信都拿到了,(笑)我可没必要杀他。

  赵斋长:那你说说你最怀疑谁吧。

  元学子:(思考)不好说。但凶手肯定在王麒麟、景厨娘和韦衙内之中。这三个人杀机都不小,所以就推时间线吧。王麒麟肯定是先进去的,他这个杀人手法白天明显但是晚上看不见啊,所以韦衙内在进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掌院是死是活,就捅了这一刀。不过我们问题是,得知道王麒麟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去的,到底是他的经脉错乱致死在前,还是景厨娘的毒在前,或者是这两个都还没发作的时候,韦衙内已经一刀进来把人捅死了。时间,绝对是这个案件的关键。

  赵斋长:(点头)嗯,你说得有道理。那下一个,你帮我叫王麒麟吧。

  [元仲辛从会议室走出,扯着脖子大喊王宽的游戏名字。]

  “王麒麟!王麒麟!斋长叫你!”

  王宽不急不缓地走来,并不打算和他搭话。

 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,元仲辛抬起胳膊拍了下他的肩,随口一句:“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。”

  王宽步子一顿,转过身来,直直看向他的眼睛:“你觉得我是狼吗?”

  元仲辛挑起眉毛笑道:“谁知道你是不是啊。”

  [赵简——王宽]

  赵斋长:其实我很怀疑你。

  王麒麟:我也认为我自己很有嫌疑。

  赵斋长:是掌院让你失去了显赫的身份,也是他让你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,要一生躲躲藏藏。

  王麒麟:我不否认。不过,就算我杀了他,也不能改变现状了。

  赵斋长:(咬着笔头)这倒也是。那你几点进的掌院房间?

  王麒麟:21:40。

  赵斋长:好,当时是什么情况,你描述一下。

  王麒麟:我进去的时候,他就躺在床上,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。现在想,可能是被迷香迷晕了吧。

  赵斋长:你的这个什么心经,发作时间是一刻钟,也就是会在21:55发作是吧。

  王麒麟:是的。

  赵斋长:(记录)问完了,你让景厨娘进来吧。

  [王宽走出会议室]

  王宽发现几人已经放弃了查证,一个两个都靠在后花园的大树上。

  而韦原没靠在大树上,他靠在薛映的肩上,全身瘫着说:“我们下次别玩剧本杀了,太烧脑子,不如约点按摩泡温泉这种养生活动,放松一下。你说躺在这里,看桃花纷纷飘下,满院香气,多美好啊。”

  王宽看向在一旁拿着扫帚清扫院子的裴景,他知道她这惯来爱收拾的性子,便没去阻拦。

  “景厨娘,赵斋长叫你。”

  [赵简——裴景]

  赵斋长:我觉得有一点理不顺,掌院的献舞刺杀计划你既然知道,你也不想这么做,那你为什么还答应他,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吗?

  景厨娘:因为云霓。(从袖口掏出一把钥匙)你们没有搜到这个,这个是我床下的一个木头盒子,里面有云霓这么多年来送我的生日礼物……她是我最好的朋友。但是,云霓被掌院控制住了,掌院说只有我乖乖听他的话,他才能把云霓放了。

  赵斋长:(疑惑)可是你要是在这个时候把他杀了,那你不就是再也见不到云霓了吗?

  景厨娘:(难过)我本来就,再也不会见到她了。云霓……已经被他杀害了……

  赵斋长:(震惊)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?

  景厨娘:就在前天。所以我计划昨天动手,杀掉掌院,为云霓报仇。

  赵斋长:好的,我没什么要问的了。你叫薛双刀进来吧。

  [赵简在会议室认真计算先后案发时间]

  [赵简——薛映]

  赵斋长:其实你顶罪是没用的,现在这些证据已经很明显地说明了,你绝对不会是凶手。

  薛双刀:……

  赵斋长:一个是你父母的事,杀人动机确实充足,但你把信偷偷劫下,双方都不知情,也至少可以撑过一段时日,好让你再思考对策。一个是你换掉的绑带和现场重新摆放过的书籍,还有你当晚迟了十分钟才回房,这些都说明你是为了伪造一个自杀现场。如果真是你本人动手的话,你才不屑于做这些不光彩的遮掩。都是为了保护韦衙内吧。

  薛双刀:……他澄澈透明,不该陷入这种事。

  赵斋长:讲讲你都做了什么。

  薛双刀:我21:00进房下了迷香石,身体素质一般的人闻这个15分钟后就会晕倒。我把石头下到香炉以后,听到有脚步声,我以为是掌院回来,就赶紧离开了……

  赵斋长:其实是元仲辛21:10进屋。

  薛双刀:……对。然后我准备回男寝前,又回来看了一眼。房门大敞,书架里的书都掉在外面,掌院的胸口上正往外冒着血。我赶紧把屋子收拾了一下,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插进他的胸口伪装成自杀。

  赵斋长:你几点进去的?

  薛双刀:我……

  [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]

  赵简脸色一变,赶紧跑了出去,看到所有人都围在后花园的假山那里。很多乱七八糟的碎石都掉落在花园里,一片狼藉。

  “怎么回事?”赵简冷静开口。

  裴景指着韦原,忿忿道:“都是他!他看薛映进屋了没人跟他玩,就在到处踢石头,结果把这个山给踢倒了!”

  韦原梗着脖子,一脸不服气:“不就是一个破假山吗?我能赔他们一个真山!”

  赵简看着这一地的碎石,觉得哪里有点奇怪。这个假山只碎了一部分,其余的却没有任何损伤的依旧好好立在那里。按理说,假山也没有假一半的啊。她往旁边走了两步,看到有一处裂缝,她试了一下,是一个成年人可以侧身进入的大小。

  赵简贴着山石缝往里挪,里面很黑,刚刚够容纳一人的大小。她伸手在四壁上摸了一下,好像墙上有字。

  “灯,有灯吗?”

  韦原赶紧顺着门缝把自己的打火机递过去:“只有火。”

  赵简按亮打火机。墙上的字歪歪扭扭,像是随便用碎石刻出来的,无法辨认字迹。有一部分较浅的痕迹刻着掌院二字,上面有一个叉。这个叉刻得也不重,不过是细细多描了几遍。但这个字下面有很深的一个圆圈痕迹,旁边还附着一个字“助”。

  赵简钻出,跟大家简略描述了一下。

  “我觉得这个线索是在提醒我们,这个案件是共同犯罪,有帮凶。而且写下这些的人,应该就是本案的真凶。下一个,韦衙内,你跟我过来吧。”

  [赵简——韦原]

  赵斋长: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。那把刀……是你捅的吧。

  韦衙内:是啊,跟你们分析的一样。本衙内也不需要他来替我顶罪。

  赵斋长:你父亲的贴身玉佩是怎么回事?

  韦衙内:我爹被他搞到岭南去了之后,他便借机把我爹杀了,神不知鬼不觉。若不是我爹当年的心腹把这个事告诉我,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。

  赵斋长: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?

  韦衙内:就在前两天。

  赵斋长:(笑)其实我一开始挺怀疑你的。但刚才出现了假山以后不怀疑了。

  韦衙内:啊,为什么啊?

  赵斋长:因为你如果这个证据和你有关,你总不会这么就把它暴露出来。

  韦衙内:(不屑)那要是我玩谍中谍呢?

  赵斋长:算了吧,你没这个智商。(认真)而且,薛双刀不识字,也不会和你在假山对暗号。你们两个要是合谋的话,大概率会选择直接商议。

  韦衙内:虽然我洗清了嫌疑,但我好像不是那么开心。

  赵斋长:所以,现在可以说了吧,你几点进去捅的刀?

  韦衙内:好,我21:50从男寝离开,然后进入掌院房间,我看他躺在床上,猜测他可能是睡着了,便用我自己的匕首插入他的胸口,然后我就拿着刀跑了。

  赵斋长:你不知道迷香,也不知道后面密室的事?

  韦衙内:不知道。

  赵斋长:薛双刀对你可还真是真爱……好了,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,进行第二次集中讨论吧。

  

【第二次集中讨论】

  众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学堂。赵简自高座上坐好,叹气:“越是到这个时候,我越怕我会投错。”

  “嘎吱——嘎吱——”赵简听见这脆生生的鼠叫声,偏头看去。其他人也跟着她的视线,都汇之于一处。是韦原抱着果盘在那啃苹果,啃得还极其卖力。

  韦原察觉到大家的目光,解释道:“啊,从掌院桌上拿的。放心吧,我刚用井水洗过了,很干净。”

  元仲辛震惊:“你连死人的东西都不放过?”

  “反正他也没命吃了啊。我不吃白不吃嘛。”韦原一脸委屈,却还不忘再猛啃几口,含糊不清地说着,“要不你也来两口?一下午了,也该饿了。”他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一个梨递给元仲辛。

  元仲辛一把推开,嫌弃看他:“我不吃,你自己吃吧。”

  赵简被他们搞得自己也又馋又饿,提议道:“要不我们一会去吃火锅吧!我上个剧组在山沟里,别说火锅了,我连羊肉都没见着。”

  裴景笑道:“我前阵子研究出了特制麻酱,超级好吃。”

  赵简咽了下口水:“抓紧破案,然后吃饭。”

  [赵简翻着侦探笔记本,对案件进行最后一个阶段的梳理]

  赵斋长:假山的线索给了我一个灵感,也是我用来缕清大家行动的思路。这个案件,有一个主凶一个帮凶。我们现在需要分组来厘清主帮凶之间的行动关系,一共有三对。首先最明显的一对是韦衙内和薛双刀,韦衙内主凶持刀杀人,薛双刀帮凶清理现场制造密室。这一对的主凶杀人时间是在21:50以后。还有一对是元学子和王麒麟,元学子帮凶下了武力尽失膏,让王麒麟主凶能顺利运用心经完成杀人。

  王麒麟:(微笑点头)有道理。

  韦衙内:(疑惑)那还有一对呢?

  赵斋长:但是王麒麟同时也是和景厨娘这对关系里的帮凶。大家可能都忽视了一个细节,就是景厨娘的医书上写着,七巧粉经外力作用会催化,剩余作用时间减半。王麒麟21:40进入掌院房间,将掌院经脉打乱。经脉打乱的掌院应在21:55死亡,但是景厨娘的毒药被催化,提前到21:50发作。所以最后致死的还是掌院体内的毒,王麒麟只是起了催化作用,所以他是这对关系里的帮凶。

  景厨娘:啊,所以凶手是我吗?我也不知道……

  韦衙内:跟着简哥破案简直是躺赢!可以直接投票了!

  主持人:接下来每人有第三次单独搜证机会。搜证结束后,非公开填写个人答卷。需要回答你怀疑的本案致使掌院死亡的直接凶手,以及答出谁是在暗中配合你的人。

  

【第三次单独搜证】


【游戏结束】

  主持人拿着一摞答卷,微笑看向众人:“我现在可以公布结果了吗?”

  韦原催促:“快快快,完事了我们还要去吃饭。”薛映白了他一眼:“刚才的一盆水果都被你吃掉了,你的胃是无底洞吗?”

  主持人摇了摇头:“很遗憾,真凶和帮凶都逃脱成功。”

  裴景瞪大了眼睛,用手指了指自己:“什么意思?凶手不是我吗?”

  主持人翻了一下答卷:“在场只有一个人答出来。”

  王宽开口道:“是赵简。”

  屋内除了元仲辛和王宽以外的人,都齐刷刷地盯向赵简。

  “我最后做的那个推断,看似无懈可击,但却恰恰忽视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。”赵简做了个深呼吸,沉声道,“如果我们用反推法,王宽真的拿到了帮凶牌,小景拿到了凶手牌的话,王宽会怎么替她打掩护呢?元学子在很早就说了他是21:25回到了男寝,中途没人再去过掌院房间。如果王宽真的是帮凶,他一定会在阐明时间线的时候,说自己是21:25让掌院中了碧血心经,这样王麒麟的心经发作在前,景厨娘的毒发在后。他才能完美地将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。”

  韦原听得一阵云里雾里:“这么复杂吗?”

  “你可能想不到这种逃脱方法,但王宽绝对不会想不到。”赵简疼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继续道,“出于怀疑,我三搜的时候要求搜了王麒麟的身。很巧的是,在腰带上搜到了一根针。”

  元仲辛看到这根针就笑了,手一挥在王宽的背上来了一下:“行啊老哥,啥时候帮我藏的证据。”

  王宽解释:“赵简拿着景厨娘的医书出来的时候,我把书接了过去。在其中一页,我发现了一句——若是心脏被尖锐的物体扎伤,将会引发严重气胸若是不及时把异物取出,会造成呼吸受阻,在五分钟后死亡。后来再次回到掌院房间,我见你在他手腕处一阵摸索,眉头紧皱,便猜测一定是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。直到最后,我在死者胸前的刀口最里侧摸到了这根针。”

  赵简点头:“所以我在找到这根针以后,我又去查看了一下死者。死者手腕上有一个很不明显的小针眼,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元学子确实是用刀逼迫掌院,不过武力尽失膏没有下到刀上,是下在了针上。你本来只是想把针顺着手腕的静脉推入,助他一臂之力,却没有想到王麒麟的碧血心经直接让其顺着血液的流动扎入心口。这才是你们真正的行动关系。”

  王宽笑道:“我21:40进去的,行完一套碧血心经以后,元学子的针就进入了心脏。所以,21:45掌院便已经死亡了。”

  元仲辛没好气地说:“那你早就知道是我了,怎么不过来跟我接头,还得我去找你啊?”

  韦原可算是听明白点了,他大惊失色:“等等!你们啥时候接的头?”

  元仲辛一笑:“侦探一对一的时候,在他进去之前,我特地跟他说了一句‘今晚的月亮真圆啊’。”

  韦原不服:“这算什么接头啊?”

  赵简思考了一会,豁然开朗:“假山上刻的那个痕迹,应该是他们13日晚刻上去的。”

  元仲辛满意地两掌一拍:“没错。我13日晚也去了掌院房间,差点被他发现,我仓皇之中一路躲避,便逃到了后花园的假山里。我摸着墙壁感觉不太对劲,点起火折子看了一下,发现了掌院二字和那个叉。我心下气不过,想着反正有人打算杀他,那我就顺便帮个忙,于是留下了那个字。”

  “所以王麒麟是在14日早上去后花园早读的时候,看到了回应,便知这是对方在前一天晚上留下的暗号。”

  王宽痛快承认:“是的,景厨娘13日跟我讲了云霓被杀害的事之后,我知晓了掌院要让大宋陷入战火之中,于是我国仇家恨一起涌上,便晚上到后花园留下了这个痕迹。”

  元仲辛向王宽挑了下眉毛:“配合默契啊兄弟。咱俩赢了。”

  赵简恨恨地攥住拳头,照着元仲辛的后背就来了一下:“亏得我那么相信你!”

  元仲辛赶紧给她顺着气:“谁让元学子虽然没有什么动机,但是他闲得非要杀个人呢?不怪你不怪你。”

  裴景还是有点疑惑:“但这样的话,到底谁是主凶谁是帮凶啊?致死的,是元学子的针啊。”

  “虽说是元学子的针,但实际上却是因为王麒麟的一推,才让针进入胸口。所以主凶应该是王宽。”主持人解释道,“而且,侦探只有最后一票投对了,她第一票投的也是景厨娘。”

  裴景星星眼看向王宽:“王大哥你简直,太厉害了吧。你玩得实在太好了!”

       赵简气哼了一声:“哼!老奸巨猾!”

  韦原看向气鼓鼓的赵简:“我就说嘛,咱们要是约个按摩洗澡,多好,身心舒畅。”

  “你可闭嘴吧你。”

  

  元仲辛赔笑跟在赵简身后:“阿简,那咱下次还玩吗?”

  “玩!一会吃完晚饭后谁都别走!到我家再杀一局!”

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作话部分:

  本来说是国庆贺文的,但真的从时间线杀人动机缕了好多遍,就咕到现在。亲友都知道我这文写得前前后后改了不止二十次。

       因为我本人有强迫症,所以游戏名字和本人名字分得很开。

       有一些设定是初期就脑好的,比如按cp来完成共同犯罪,比如我宽哥要主凶,而且是全程不撒谎的主凶。(共同犯罪真的太难设计了,我甚至跑去查了法律上的定义…)

       本以为写好案发时间线和搜证线索后,写正文会很顺…其实并没有,线索出现的先后顺序,谁去搜谁的线索等等,都很绕…

       我这个菜鸟不光要自己写一个中等本,还要搞三个高智商的人来玩中等本。我只能感受到我自己的愚蠢。

       像小景,她就是总跟赵简玩,暗自记下来很多套路。但是还是有绕不出来的时候。(咋这么像我)

       还有,剧本杀真的很好玩!大家请疯狂约我!

  你们也会像阿简一样疯魔的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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